此言一出，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周遭那祥和温暖的佛光仿佛都凝滞了一瞬，空气中弥漫的檀香似乎也带上了一丝冰冷的意味。

这是在质疑这尊无上佛相的真正意义！

是在讽刺这极致的庄严背后，是否也隐藏着与凡夫俗子无异的、对“形式”与“威仪”的执着？

这与整个佛渡界那追求内在觉悟、辩经论理的氛围，形成了微妙的悖离。

“哈哈哈哈哈！”

出乎江辰意料的是，慧清方丈闻言，非但没有动怒，反而发出了一阵畅快淋漓、却又仿佛蕴含着无尽深意的大笑！

他的笑声洪亮而富有穿透力，震得周围的空间都微微荡漾，连远处那尊巨佛的金身似乎都更亮了几分。

“妙！妙啊！施主果然非常人！”

慧清方丈止住笑声，眼中闪烁着赞赏与更加深邃的光芒，他抚掌赞叹，仿佛遇到了难得的知音。

“古德有云。”

他话锋一转，声音变得悠远而玄奥，如同在阐述某种至高哲理：“凡夫俗子，见山是山，见水是水，此乃第一重境界，执着于表象，迷于外相。”

“及至悟道之人，勘破虚妄，明心见性，乃知山非山，水非水，万物皆空，此为第二重境界，破执而悟空。”

“然。”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江辰，语气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仿佛能洞穿人心的力量：“唯有那大彻大悟、证得无上菩提之人，方能超脱空有，圆融无碍，于空性中起妙用，见山又是山，见水又是水！看似回归表象，实则心已无滞，于相离相，于空离空，得大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