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也是皇帝，应该会怕自己或者自己的子孙也会有这么一天，那就更应该收下这番情谊，日后在史书上，还能记载他的一段美名。

杨望山蹲在龙椅旁，这时缓缓起身，轻声道：“陛下，您好好在这里待着，臣去去就回。”

“好……好。”南乾少帝乖巧点头。

法家出身的杨望山，也以法家手段确定了沈仙佑本尊所处的位置。

亲身御空而去，拦住了沈仙佑的去路。

二人面对面时，沈仙佑并不着急发难，而是从容自然地看着杨望山。

“找死也不带这样的，老实在你们的京师里等着不好吗？”

杨望山将自己的谋划全盘托出，神情恳切，姿态卑微：“大玄皇帝陛下，我知道这只是锦上添花，可事实是我促成了大玄的战略目标进一步实现，而我要求的并不过分，只求大玄皇帝陛下，能给我家少帝一条生路。”

“他还小，他才七岁。”

“他性子很懦弱，他没什么本事的……”

沈仙佑淡然道：“以朕的性子，就算不杀他，也会将他发配边疆，做一辈子的罪工，这样反而生不如死。”

“你要给自己留下一段忠心美名，也没挑对时候。”

“但朕还会给你一个机会，你回去吧，和你家的少帝一起等着，到时你们君臣二人殉国，将来的名声会更好听。”

这一刻，杨望山对沈仙佑的认知，确实没有自家少帝来得清晰。

在杨望山走后，南乾少帝以笔墨写下遗书，在太极殿中以天子剑自刎。

稚嫩幼小的身躯穿着龙袍，倒在血泊之中。

杨望山回来时，清清楚楚的看到这一幕，而那份遗书板板正正的在龙案上放着。

“朕不愿做苟活之君，这是朕唯一能做主的事了。”

这句话，最为扎眼！

杨望山在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几十岁，也在这一瞬间，直接进入天人五衰的阶段，

私仇报不得，国仇报不了，就连想要一心保护的皇帝，都在绝望中死去了。

杨望山跪在少帝尸体旁，整个人就像是已经被抽去了元神和魂魄，与行尸走肉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