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些药材全部投入到丹炉当中后,沈仙佑还在翻阅着沈圣昀毕生总结的《丹道手记》。
眼眸之中,尽是遗憾。
杨止问道:“怎么了?”
“去年这个时节,我爹还在呢。”沈仙佑并不遮掩。
杨止意欲开口宽慰,可沈仙佑眼眸中遗憾尽失,只有那在丹炉中不断摇曳的丹火,但却没有丝毫期盼。
有时想想,要是老头子不被长生药所约束心神,安安心心当个富家翁,会不会多活几年呢?
杨止走到身侧,目光中带着异样。
“常言道,皇家无亲情,您与先帝,却是出奇。”
沈仙佑说:“当爹的对儿子好,儿子也会念着这段父子之情,有句不伦不类的话说的很好,死亡不是终点,遗忘才是,来不及为他尽孝,只能常常念着他了。”
“陛下并不渴求长生,但还是要做这件事情,是想对得起先帝,对吗?”
“正是,这也是传承的意义,一代人完成不了的事,还有下一代人,这是我中原人骨子里的信念,比起什么礼崩乐坏要重要多了。”
杨止颇为赞同,心里还因此衍生出了一些羞愧。
被叫做恩师,却被学生上了一课。
之所以这么说这么做,他更像是要保持自己的人性,而不成为一个完全趋利避害的皇帝。
那样活着就没意思了。
杨止望着他的侧脸,忍不住羞愧一笑:“陛下,看来我一直都在误解你。”
“怎么误解我的?”沈仙佑好奇问道。
“先前你说要拜我为太师,我本以为你是单纯为了稳定大局,用我来制约儒家士林,还有这一阵子,你浸淫酒色,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昏君气味,我数次在心境中质问自己,出山辅佐你这种皇帝究竟是不是一件对的事情。而现在看来……你无需劝诫,你什么都明白,是要用世俗事来排解苦闷。”
沈仙佑哼笑一声:“文人就是文人,对什么事都能过分解读。”
“那就请陛下回答我,我解答的正确与否?”
“各自参半吧,我不想把自己变成一个满脑子都是国家大事的榆木脑袋,但把你拜为太师,确实是出于功利,对你……真没什么情感,再者就是,我
将这些药材全部投入到丹炉当中后,沈仙佑还在翻阅着沈圣昀毕生总结的《丹道手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