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还在呼吸。"他低声说。
没有回应,但海底的星图突然改变了排列,光点组成一棵树的形状,又很快消散。
妞妞的右手掌心多了一道纹路。
不是星纹,而是一道普通的伤疤,形状像被某种锐器刺穿后愈合的痕迹。她坐在沙滩上,看着潮水退去时沙粒自动组成的蜂巢图案。这些图案不会持久,总在即将形成完整结构时被下一波海浪打散。
灭道剑没有回来。
但每当月光明亮时,她的左手会不自觉地做出握剑的动作。昨晚的梦里,她看到无数个自己站在不同的海岸线上,每个"她"手中的武器都不同——有的持刀,有的握杖,还有的空手而立。但所有镜像的目光都望向同一个方向:
海底星图的中央。
"观测结束了,"她对着海风说,"但痕迹还在。"
一块星纹结晶被冲上岸,内部封存着某个文明的黄昏——不是毁灭,而是一群孩子在星空下听老人讲述未来的画面。
特别事务局的最后一批资料被存放在废弃灯塔的地下室。
研究员们发现,用星纹结晶研磨的粉末可以在普通纸张上书写跨越维度的信息。首席研究员的笔记本已经写满,但奇怪的是,那些字迹会随着观察角度改变内容。
"不是记录,"他对助手说,"是对话。"
最后一页的内容只有在特定光线下才能显现。当灯塔的旋转光束扫过纸面时,那些银蓝色的字迹会组成一个立体投影——正是太平洋底的星图,但每个光点都变成了微缩的星门。
助手突然指着投影边缘:"那里有东西在动!"
确实有个模糊的人影站在星门之间,但无论从哪个角度观察,都只能看到飘动的衣角。首席研究员伸手触碰那个影像,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他确信:
那是林半夏最后的坐标。
陈尘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他同时存在于七个平行时空:某个世界的他选择遗忘一切,成为渔村小学的教师;另一个世界的他继续研究星纹,在沙漠深处建造了观测站;还有一个世界的他与林半夏一起沉入海底,成为透明平原的守护者。
但最清晰的梦境发生在红木门后。
那是个纯白的空间,中央摆着一张木质圆桌。初代星君坐在桌边,不再是茧中蜷缩的形态,而是个面容模糊的普通人。他推给陈尘一杯茶,杯中的液体不是水,而是凝固的星光。
"好喝吗?"初代问。
陈尘尝不出味道,但胸口的疤痕突然温暖起来。他意识到这不是饮料,而是某种更本质的东西——所有被观测文明的情感总和,被蒸馏成了这杯"茶"。
"观测结束了,"初代的声音带着解脱,"但回味才刚开始。"
醒来时,陈尘发现枕边多了一块星纹结晶。内部封存着红木空间的倒影,圆桌上放着两个空茶杯。
妞妞在退潮后的沙滩上发现了一座微型城市。
不是倒悬的镜像,也不是玉化的残骸,而是用贝壳、珊瑚和漂流木搭建的模型。城市中央有棵同样材质的大树,树冠的形状像极了星纹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