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方向盘的手青筋凸起,车窗外的景象让我头皮发麻——观澜国际地下车库C区的指示牌,本该是白底黑字的“C3”,此刻却倒转成了“3C”,连灯管里的光都透着股诡异的蓝,像医院停尸间的冷光。
“王师傅,还有多久到啊?”后排的女孩小夏裹紧了羽绒服,声音发颤。她是我今晚最后一单乘客,要去C3区取落在朋友车上的行李。我开网约车三年,观澜国际这地方来过几十次,可今晚的地下车库,连空气都比平时冷了好几度,通风口吹出来的风带着股铁锈味,像混了血。
“快了,前面就是C3。”我强作镇定地回答,眼角余光却瞥见后视镜里的异常——本该空无一人的后排,竟多了道模糊的影子,就贴在小夏身后,像件挂在椅背上的黑衣服,却在慢慢往下滴水。
“师傅,你看后面……”小夏突然指着后视镜,声音抖得不成调。我猛踩刹车,回头一看,后排空空如也,只有小夏放在座位上的背包,拉链不知何时开了道缝,里面的纸巾被风吹得飘了出来,落在地上,竟慢慢洇开一片暗红色,像血。
“别慌,可能是背包里的饮料洒了。”我弯腰去捡纸巾,指尖刚碰到纸角,就觉得一阵刺骨的冷,那红色根本不是饮料,是带着腥味的血,而且还在慢慢扩大,顺着地砖的缝隙,朝着C3区的方向流去。
就在这时,仪表盘上的时钟突然开始倒转,指针从23:47飞快地往回跳,最后停在了00:00,可数字却是反着的,像从镜子里看出来的。更诡异的是,车库里的灯开始一排排熄灭,只有C3区最里面的车位还亮着,那车位上停着辆黑色的轿车,车身布满了划痕,车窗玻璃碎了大半,车牌被一块黑布盖着,只露出个“浙A”的开头——我上周在新闻里见过这辆车,半个月前,车主林慧在这个车库失踪,车子被发现时,方向盘上沾着血,监控却没拍到任何人进出。
“我们……我们还是别去了吧。”小夏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我的肉里。我刚想点头,就听见C3区传来一阵“滴答”声,像是水滴落在地上,又像是钟表走动的声音,慢慢朝着我们靠近。
“谁在那里?”我壮着胆子喊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车库里回荡,却没有任何回应。那“滴答”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我们车旁,我透过车窗往外看,只见地上站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长发披在肩上,脸上蒙着层水雾,看不清五官,她的脚上没有穿鞋, bare 的脚踝在冷光下泛着青白色,每走一步,地上就留下一个带血的脚印。
“你是谁?是不是林慧?”我想起新闻里林慧的照片,她失踪前穿的就是白色连衣裙。女人没有回答,只是慢慢抬起手,指向那辆黑色轿车,然后转身朝着C3区最里面走,带血的脚印一路延伸,像条红色的线,引着我们往里面走。
我和小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恐惧,可那女人的身影却像有魔力,让我们不由自主地跟着她走。走到黑色轿车旁,女人停下脚步,伸手掀开了车牌上的黑布——完整的车牌赫然是新闻里公布的那串,而车牌下方的车位线,竟也是倒转的,像被人刻意画反了。
“帮我把后备箱打开。”女人突然开口,声音像从水里捞出来的,含糊不清,却带着股说不出的哀求。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去拉后备箱的把手,锁早就坏了,轻轻一拉就开了——后备箱里没有别的东西,只有一个老式的座钟,钟面是反的,指针正倒转着,指向00:00,钟摆上挂着半块染血的指甲,是红色的,和林慧失踪前涂的指甲油颜色一模一样。
“这钟……是我的。”小夏突然尖叫起来,脸色惨白,“我朋友说,这钟是她半个月前在车库捡到的,一直放在车上,说等我来拿行李的时候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