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墨痕

他手一抖,墨汁滴在狗血里,瞬间晕开一片黑。紧接着,屋里的灯灭了,只有手机屏幕还亮着,照出玻璃罐里的景象——狗血不知何时变成了黑色,印章在里面上下浮动,印面的“镇”字透出红光,像只睁着的眼睛。

“救……救命……”

一个微弱的声音突然响起,像是从印章里传出来的。林墨吓得差点把手机扔了,壮着胆子凑近玻璃罐,那声音又响了:“帮我……把它砸了……”

是个老头的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林墨想起潘家园的摊主,又想起王老板的话,心脏“咚咚”直跳。他抓起桌上的锤子,刚要砸下去,玻璃罐突然自己炸开,黑狗血溅了他一脸,腥臭的液体顺着脸颊流进嘴里,竟带着股铁锈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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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枚印章掉在地上,印面朝上,“镇”字的笔画里渗出鲜红的液体,在地板上汇成一个模糊的人影——是个穿着对襟褂子的老头,正佝偻着背,伸出枯瘦的手抓向他的脚踝。

“它要换主人了……”老头的声音像是贴着地面传来的,“你逃不掉的……”

林墨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往门口跑,可脚踝突然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他低头一看,地板上的红痕顺着他的裤腿往上爬,在小腿上凝成一个“镇”字,烫得像是火烧。

他摔倒在地,眼睁睁看着那枚印章自己滚到他面前,印面慢慢抬起,对着他的脸。恍惚间,他看到印面上的“镇”字里挤满了人脸,有老有少,一个个都在哭嚎,而最中间那张脸,赫然是他自己!

第二天一早,王老板路过林墨的出租屋,发现门没锁。屋里空荡荡的,只有地板上的黑狗血已经干涸,变成了暗红色。书桌上放着枚印章,玉质暗沉,印面的“镇”字里多了张戴眼镜的年轻面孔,在玉质里若隐若现。

王老板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把印章放进红木盒子里。他从怀里掏出个小瓶,倒出点黑狗血擦了擦掌心——那里有个模糊的红印,和印章上的“镇”字一模一样。

三天后,潘家园旧货市场,一个戴着帽子的中年人蹲在角落里,面前摆着个红木盒子。有个穿风衣的女人走过来,拿起印章看了看,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中年人抬起头,露出王老板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咧嘴一笑:“镇宅的,保平安。”

女人犹豫了一下,掏钱买了下来,揣在包里,踩着高跟鞋走远了。王老板看着她的背影,慢慢收起摊子,佝偻着背消失在人群里。风卷起地上的枯叶,像是谁在低声数着数:“一、二、三……”

那枚印章在女人的包里轻轻颤动,印面的“镇”字里,又多了张新的脸。

穿风衣的女人叫苏晴,是个自由摄影师。她买下那枚印章,是觉得玉质里的暗纹很特别,想着拍组古风照片时当道具用。

回到工作室时,天已经擦黑。她把印章随手放在摄影棚的道具架上,就忙着整理下午拍的片子。工作室是个老厂房改造的,层高足有五米,角落里堆着些落灰的旧布景,风从破损的窗户缝里钻进来,带着股铁锈和霉味。

晚上十点,她终于忙完,起身去倒水。路过道具架时,眼角的余光瞥见那枚印章——它本该在最上层的格子里,此刻却躺在地面上,印面朝上,“镇”字在应急灯的绿光下泛着诡异的红。

“什么时候掉下来的?”苏晴弯腰去捡,指尖刚碰到印章,就被烫得缩回手。玉质明明是冰凉的,印面却像被火烧过一样灼热,她低头看了看指尖,竟沾着个小小的红印,和印章上的字如出一辙。

她没太在意,只当是光线问题,把印章放回架子最高层,转身锁了工作室的门。走到巷口时,总觉得背后有人跟着,回头看却只有昏黄的路灯和自己拉长的影子。可那影子有点不对劲——她明明穿着风衣,影子的肩膀却窄得像个男人,还佝偻着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