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夜醉影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天晚上,我因为醉酒疏忽了对女儿的照顾,等我清醒过来,小雨已经不见了踪影。而妻子也因为无法承受丧女之痛,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对不起,对不起..."我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小雨的身影渐渐消散,只留下一句话在空气中回荡:"爸爸,别再喝酒了..."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踏进过酒吧一步。但每个雨夜,我都会听到女儿的哭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而那杯"忘忧"鸡尾酒,却永远地留在了我的记忆里,提醒着我,有些痛苦,是永远无法忘记的。

有时我会想,那天晚上在酒吧喝的,真的只是一杯普通的鸡尾酒吗?还是说,那是来自地狱的邀请,让我在虚幻中,再次经历了最痛苦的时刻?而那个神秘的酒保,他的眼神里,似乎藏着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自从那晚之后,我试图用工作填满每分每秒,可午夜梦回时,小雨透明的身影和那句"别再喝酒了"总会如附骨之疽般纠缠着我。直到某天,我在整理旧物时,发现了一张泛黄的酒吧传单——正是三年前我带小雨去过的那家亲子主题酒吧,而传单背面,赫然印着"忘忧特调,治愈所有伤痛"的广告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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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突然出现断层。我清楚记得那家酒吧早已在火灾中焚毁,可传单上的开业日期却是上个月。更诡异的是,传单边缘用儿童笔迹写着:"爸爸,他们在说谎,别喝......"那歪歪扭扭的字迹,与小雨作业本上的笔迹分毫不差。

我鬼使神差地回到那条巷子,却发现原本破旧的酒吧变成了气派的三层建筑,霓虹招牌上"忘忧酒馆"四个大字泛着妖异的紫光。推开门的瞬间,熟悉的酒保正擦拭着高脚杯,仿佛我们从未分开过:"恭候多时,这次想换哪种梦境?"

他身后的酒架上摆满了贴着不同标签的玻璃瓶,每个瓶子里都漂浮着模糊的人影。当我的目光扫过标有"2018.5.17"的瓶子时,酒保突然按住我的肩膀,掌心传来冰冷的金属触感:"您的专属特调需要新鲜材料。"

话音未落,整间酒吧的灯光骤然熄灭。黑暗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啜泣声,无数双手从四面八方伸来,指甲划过我的皮肤,带来细密的刺痛。我踉跄着后退,后腰撞上吧台,摸到一个冰凉的物体——是酒保擦拭的高脚杯,此刻杯底正渗出黑色的液体,在月光下折射出诡异的人脸轮廓。

"当年那场大火,烧的不是酒吧,是那些试图清醒的人。"酒保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抬头看见他的身体正在融化,五官扭曲成无数张陌生的面孔,"每杯'忘忧'都是用悔恨者的灵魂调制,而你,早就是我们的原料了。"

天花板突然裂开,成千上万的玻璃瓶倾泻而下,瓶中封存的灵魂发出尖锐的惨叫。我在混乱中抓住那个标有日期的瓶子,透过浑浊的液体,竟看见小雨被困在里面,她的眼睛被缝上了银色的线,嘴角用黑线牵扯成诡异的笑容。

"放开她!"我举起酒瓶砸向酒保,玻璃碎裂的瞬间,整个空间开始扭曲。墙壁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病历单,每张都写着相同的诊断:酒精性幻觉症。可当我仔细查看落款日期,发现最早的记录是1945年,最晚的正是我失踪的女儿小雨。

地板突然塌陷,我坠入漆黑的深渊。下落过程中,无数记忆碎片在眼前闪过:原来那家亲子酒吧是二战时期的精神疗养院改造,医生们用酒精制造的幻觉治疗战争创伤患者,却意外打开了连通异度空间的通道。而所谓的"忘忧特调",实则是将患者的灵魂困在永恒的痛苦梦境中,作为维持空间稳定的燃料。

当我重重摔在一片血泊中时,发现自己置身于巨大的酿酒池旁。池子里翻滚着墨绿色的液体,小雨漂浮在中央,她脖颈处缠绕着锁链,另一端连接着池底巨大的青铜装置——那是用无数人类骸骨拼凑而成的永动齿轮。

"爸爸,快跑......"小雨的声音虚弱而坚定,她的指尖亮起微弱的蓝光,锁链应声断裂。我扑过去抱住她,却发现她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他们用你的愧疚困住我,现在该结束了。"

青铜装置突然发出震天动地的轰鸣,整个空间开始崩塌。我拉着小雨拼命奔跑,身后传来酒保们的怒吼。当我们冲到出口时,小雨将我推出门外,自己却被汹涌而来的墨绿色液体吞噬。

晨光刺破黑暗,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手腕上插着输液管。医生说我因酒精中毒昏迷了三天,而警方在那家废弃酒吧的地下室,发现了数十具年代久远的骸骨,其中有一具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女童遗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