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的斜阳穿过洞开的府门,将青铜门钹的血迹拉长成狰狞的戟影。
两名军士正用粗麻布擦拭影壁上的《四神云气图》,浮沤钉刮过朱砂颜料时,带起混着血水的粉浆。
青砖墁地的中庭,二十名士卒正用棘草刷洗地缝。
刷子划过阴阳鱼图案时,绞出淡红色的泡沫。
排水沟里漂浮着几截断指。
原本摆放貔貅石雕的基座,如今堆着沾满脑浆的冠冕。
转过三重锦帷的寝室,焦糊味扑面而来。
鎏金虎子被砸成了薄片,嵌进柏木地板。
博山炉倾覆在地,未燃尽的苏合香与血痂凝成琥珀状物。
屏风上的《列女传》画像,如今被剑锋改绘成百鬼夜行。
往日喧嚣的州牧府,此时更像是人间炼狱。
而这府邸当中所有的一切,都是段羽亲手而为。
刘表府邸上上下下,除了和刘表没有关系的侍从。
当然只是那些没有反抗的侍从和侍女,剩余的所有人,几乎都被段羽屠尽了。
而那些没有反抗的侍女还有侍从,此时也都被清扫出了府邸。
至于未来的命运会如何,不好说。
因为这些人都亲眼见证了刘表的覆灭以及段羽屠戮刘表府邸的画面。
比起正在清扫血迹的地方。
此时的正厅内却是另外的一番光景。
刘表没死,荆州没有被段羽包围的时候,这里便是刘表的议会亭。
这里也见证了刘表发迹的过程。
而如今,坐在主位上的那个人却不是刘表。
而是段羽。
正厅当中,除了段羽之外,蒯良蒯越,庞德公,庞统还有一众荆州官员都如坐针毡的跪坐在段羽面前。
要说整个厅内,最放松的是谁。
那肯定是庞统过了。
此时的庞统正用好奇的眼神看着段羽。
就在刚刚。
段羽让所有荆州官员都跪下的时候。
没一个人敢于反抗。
至于曾经的旧主刘表,早就已经是昨日黄花了。
“有些事情你们现在可能还没有收到消息。”
段羽坐在主位上,身旁的侧后方还坐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