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 迎还校尉 曲诲嗣皇

济公传奇 王钟亭 3716 字 3个月前

城中的人齐呼万岁。于是打开城门,众人互相拥抱,痛哭流涕。次日,他们便同救兵一道返回。北匈奴派兵追击,汉军边战边走。官兵饥饿已久,从疏勒城出发时,还有二十六人,沿途不断死亡,到三月抵达玉门时,只剩下了十三人。

这十三人衣衫褴褛,鞋履洞穿,面容憔悴,形销骨立。中郎将郑众为耿恭及其部下安排洗浴,更换衣帽。并上书朝廷说:“耿恭以微弱的兵力固守孤城,抵抗匈奴数万大军,经年累月,耗尽了全部心力,凿山打井,煮食弓弩,先后杀伤敌人数以千计,忠勇俱全,没有使汉朝蒙羞。应当赐给他荣耀的官爵,以激励将帅。”

耿恭到达洛阳后,鲍昱上奏称耿恭的节操超过苏武,应当封爵受赏。于是汉章帝刘炟任命耿恭为骑都尉,任命耿恭的司马石修为洛阳市丞,张封为雍营司马,军吏范羌为共县丞,剩下九人都授予羽林之职。耿恭母亲在此之前就已去世,等耿恭回来,补行丧礼,汉章帝下诏派五官中郎将馈赠牛和酒解除丧服。

耿恭之母先殁,耿恭追行丧制,有诏使五官中郎将马严,赍赐牛酒,劝令释服,夺情就职。耿恭既退闲,奈何不许追服?寻复迁耿恭为长水校尉,耿恭只得受命,莅任去讫。

汉章帝不欲再事西域,下诏罢戊己校尉,及都护官,认为陈睦已死,担心班超独处边陲,难以支持,于是下诏命班超回国。

班超受命将归的时候,疏勒举国忧恐。都尉黎弇说:“汉使如果离开我们,我们必定会再次被龟兹灭亡。我实在不忍心看到汉使离去。”说罢,便拔刀自刎而死。

班超虽然感到很悲伤难过,终究因为皇命在身,不好迟留于此,不得已还是率部离开,在经过属国于阗的时候,于阗国王和百姓都放声大哭,他们说:“我们依靠汉使,就好比孩子依靠父母一样,你们千万不能回去啊。”

有不少于阗人还抱住班超骑的马的马腿苦苦挽留。班超见状,自知于阗父老决不会让他东归,而他也想留在这里,完成他立功异域的宏愿,便决定暂不回汉朝,重返疏勒。

疏勒有两座城在班超走后,已经重新归降了龟兹,并且与尉头国(今新疆阿合奇县)联合起来,意图造成大乱。班超将反叛首领逮捕,又击破尉头国,斩杀了六百多人,才使疏勒再次安定。班超于是拜本陈状,仍请留屯西域,汉章帝才收回前命,准超后议。

事且慢表。且说马太后平素谦抑,从未举母家私事,有所干请,就是兄弟马廖、马防、马光,虽然得于通籍为官,终汉明帝世未曾超迁,马廖止为虎贲中郎,马防与马光止为黄门郎。及汉章帝嗣位,即迁马廖为卫尉,马防为中郎将,马光为越骑校尉。

马廖等倾身交结,冠盖诸徒,争相趋附。司空第五伦恐后族过盛,将为国患,因抗疏上奏道:

臣闻忠不隐讳,直不避害,不胜愚狷,昧死自表。

《书》曰:“臣无作威作福,其害于而家,凶于而国。”《传》曰:“大夫无境外之交,束修之馈。”近代光烈皇后,虽友爱天至,而卒使阴就归国,徙废阴兴宾客。其后梁窦之家,互有非法,明帝即位,竟多诛之。自是洛中无复权戚,书记请托,一皆断绝。又谕诸戚曰:“苦身待士,不如为国,戴盆望天,事不两施。”臣常刻着五脏,书诸绅带。

而今之议者,复以马氏为言。窃闻卫尉廖以布三千匹,城门校尉防以钱三百万,私赡三辅衣冠,知与不知,莫不毕给。又闻腊日亦遗其在雒中者钱各五千。越骑校尉光,腊日用羊三百头,米四百斛,肉五千斤。臣愚以为不应经义,惶恐,不敢不以闻。陛下情欲厚之,亦宜有以安之!臣今言此,诚欲上忠陛下,下全后家,伏冀裁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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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疏文入宫后不得报,且欲加给诸舅封爵,独马太后不从。

建初二年四月,久旱不雨,一班谄附权戚的臣工,且奏称不封外戚,致有此变;未知他是从何处听说起的。有司请援照旧典,分封诸舅。汉章帝即欲依议,马太后仍坚持不许。

马太后下诏说:“所有议论事情的人都是想要献媚讨好我来求得好处而已。昔日汉成帝时曾给王太后的五个弟弟同一天封侯,那时黄雾弥漫,并没有听说有时雨的瑞应。另外田蚡、窦婴这些外戚,倚仗着尊宠和高贵,恣意横行,遭受倾败覆灭之祸,这已经是为世人广为传说的。所以明帝在世时就对外戚的事情小心提防,不让他们占据重要的地位。在给自己的儿子封国时,只让他们拥有楚、淮阳等封国的一半大小,常常说“我的儿子不应当和先帝的儿子一样”。现在有关官员为什么想要拿现在的外戚比先帝的外戚呢!我是天下之母,但身着粗帛,吃饭不求甘美,身边的侍从人员也穿着普通布帛的衣服,没有香囊之类的饰物,这是想以自己的行动来给下面的人做表率。本以为外戚们看到此种情况,应当忧心自诫,可他们只是笑着说太后一向喜好俭朴。以前在过濯龙园时,看到来问候起居的外戚们,携带的仆从众多,可说是车如流水,马如游龙,奴仆穿着绿色臂衣,衣领衣袖色泽正白,回头看看给我赶车的御者,比他们差远了。故意不对他们表示谴责愤怒,只是断绝他们一年的费用而已,希望以此默默地让他们内心感到惭愧,而他们却还是松懈懒惰,没有忧国忘家的想法。了解大臣没有谁能比得上君主,何况是亲属呢?我怎么可以上负先帝的意旨,下损我马氏祖先的德行,而重蹈西京败亡之祸呀!”坚决不允许给外戚封爵。

这诏传出,群臣自不敢复言。惟汉章帝看到马太后的诏书悲伤感叹,又重新请求说:“汉朝兴起之时,舅氏亲族封侯,犹如皇子封王一样。太后诚心保持谦虚,怎能让儿臣偏偏不对三位舅舅加以恩赏呢?况且担任卫尉的舅父年纪已大,另两位担任校尉的舅舅也是身患重病,如果出现不可讳言的情况,将使臣长怀刻骨铭心的遗憾。应趁着他们都健在的好时机给予封赏,而不可拖延。”

马太后回答说:“我反复考虑过此事,想使之两全其美。难道只是想要获得谦让之名声,而使皇帝受到不对外戚施恩封爵的嫌疑吗!昔日窦太后想要封王皇后的哥哥王信为侯,丞相条侯说受汉高祖之约规定,没有军功的,不是刘氏家族不能封侯。今天我马氏家族对国家没有功劳,怎么能与阴氏、郭氏这些中兴之时的皇后等同呢?常常看到富贵的人家,官禄爵位重叠,犹如再度结实的树,它的根必受损伤。况且人们之所以愿意封侯的原因,无非是想上奉祖宗祭祀,下求温饱罢了。现在外戚家祭祀所用的是接受四方贡献的珍品,衣食则承蒙有皇家府藏的余资,这难道还不够,而必须要得到一县之封吗?我考虑这件事已经是深思熟虑,不要再有怀疑。所谓至孝的品行,应以安慰双亲为上。现在国家多次遭受变异之灾,粮价上涨数倍,使人昼夜忧虑惶恐,坐卧不安,而要先去营谋给外戚封侯,违背了慈母的拳拳之心呀!我一向刚直性急,有胸中之气,不可不顺。若是阴阳之气调和,边境清静无争,然后再行皇帝的志向。我将口含饴糖,逗弄小孙子,安度晚年,不能再关心国政了。”

义正词严,不意宫廷中有此贤母。章帝听了,只好俯首受教,唯唯而退。马太后又手诏三辅,凡马氏姻亲,如有嘱托郡县,干乱吏治,令有司依法奏闻。

有一次,新平主家的侍从不慎失火,火势延及北阁后殿。马太后认为是自己的过失,起居不欢。当时正准备拜谒原陵,她自认守备不慎之过,愧见陵园,于是不肯动身前往。

起初,马太后的母亲蔺氏去世,埋葬的时候,起坟略微高了一些,马太后为此说了话,其兄马廖等人立即把坟减削到合适的程度。

马太后的外戚当中有谦虚朴素仁义品行的,她就给予好言褒奖,赏给财物官位。如有细微的差错,她先表现出严峻的神色,然后加以谴责。对于那些乘坐豪车、穿着华贵而不遵守法度的亲戚,太后便断绝其属籍关系,遣返他回乡下种田。广平王、巨鹿王、乐成王所使用的车骑朴素,没有金银装饰,汉章帝把此事禀告马太后,马太后立即赐给他们钱每人五百万,于是宫内宫外都归从教化,穿着如一,诸家皇亲国戚惶恐小心,其程度甚于汉明帝永平年间。于是便设置织布房,又在濯龙园中,左置织室,右设蚕房,分派宫人学习蚕织;马太后尝亲去监视,饬修女工。马太后经常与汉章帝朝夕谈论国家政事;同时教授诸位小皇子,论说经书,叙述生平经历,使后宫终日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