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豁然贯通了。
难怪魏广东这么听话。
难怪他宁可被围捕,也不跑。
难怪他手上沾了十几条人命,每年还雷打不动回村住俩月。
因为那是他妈。
一个能剁人手、挖人眼的疯子,却肯每年花俩月,陪瘫在床上的老娘晒太阳、喂饭、洗脚。
讽刺不?
他可以杀了全世界。
但他不敢,也不能,伤了那个给他生命的人。
那罗伟刚呢?
为什么死得那么惨?
四肢打断、舌头剪了、眼球抠了,最后才一刀割喉?
别忘了——罗伟刚当年查案,曾三番五次登门。
就为了问魏广东行踪。
就为这,他跟董母吵过架。
吵得很凶。
魏广东不知道那天具体说了啥。
但,他看见了。
他看见自己亲娘被人指着鼻子骂。
他听见了。
他听见老娘哭着说:“我儿不坏……是他们逼的!”
那天之后,罗伟刚就没了。
一个连同类都能当牲口卖的疯子,会在乎一个警察的命?
他只在乎,谁碰了他娘。
所以他回来了。
他用最狠的手段,告诉所有人——
碰我娘,就得死。
警车堵满了村口。
军卡一停,特警武警跳下来,黑压压一片,枪口对准那扇斑驳的木门。
像押送死刑犯。
可门里,坐着的,是个连拐杖都拄不稳的老太太。
用得着这么大阵仗?
抓个魏广东,都动了特种部队。
现在这阵势,怕不是要平一座山。
庄岩踏进院子。
“汪——!”
一只瘦得皮包骨的老土狗冲出来狂叫。
庄岩只瞟了一眼。
那狗瞬间哑了。
喉咙像被掐住,浑身发抖,夹着尾巴,一头钻进狗窝,连头都不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