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5章 一万吐蕃骑兵会有去无回?

“而待到明日拂晓……”

她顿了顿,目光投向吐蕃中军那杆刺眼的黄金大纛,语气带着一种冰冷的宣判,“赤德祖赞想的,恐怕就不是如何攻破我成都,而是如何带着他剩下的残兵败将,平平安安地退出西川,滚回他的高原去了!”

她微微侧身,目光投向更遥远的东方天际,那里是磨盘原的方向,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只盼张巡大将军,能在磨盘原,再给吐蕃主力致命一击!毕其功于一役!”

卢少斌顺着甲娘的目光望向东方,心潮剧烈翻涌,震惊、狂喜、希冀、以及一丝对那支名为“特战营”的恐怖力量生出的敬畏,交织在一起。

他从未像此刻这般,对这座孤城的命运,对整个西川的战局,燃起如此炽烈而坚实的信心。

城下,吐蕃的号角再次凄厉地响起,新一轮的攻势即将开始。

卢少斌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背,眼中再无半分彷徨,只有钢铁般的决绝。

他猛地抽出腰间的佩刀,刀锋在夕阳下反射出冰冷的寒光,对着望楼下疲惫却眼神明亮的士兵们,发出了震动城垣的怒吼:

“弟兄们!王将军已去断豺狼后路!天工神兵佑我西川!今日,便是我们死守成都,与吐蕃狗决死之时!人在城在!杀——!”

“杀——!” 山呼海啸般的应和声,再次响彻云霄,压过了吐蕃进攻的号角。

……

……

百裂谷边缘,夕阳的余晖将起伏的山峦染上一层凄艳的血色。

王玉坤勒住躁动不安的踏雪乌骓,覆面甲下冰冷的目光扫过身后。

七百余骑赤甲骑士如同沉默的钢铁雕塑,矗立在狭窄的谷口。

虽然甲胄上布满刀痕箭孔,溅满敌人的血污,但阵型依旧森严,只有战马偶尔喷出的鼻息和铁甲摩擦的细微声响,透露出大战将临的凝重。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青草被践踏后的气息。

“报——将军!” 一骑斥候如同幽灵般从侧翼的山林中疾驰而出,马蹄踏碎碎石,声音带着急促,“吐蕃一万骑兵,距此不足五里!烟尘蔽天!”

王玉坤微微颔首,声音透过面甲,沉闷而毫无波澜:“按甲字案布置。伏弩上弦,‘火鸦’备引。放他们前锋进来,关门打狗。待其主力挤入谷口乱石滩,听我号令,引雷火,断其首尾!”

“遵令!” 身旁的传令兵低声应诺,手中一面小小的、涂着哑光黑漆的三角令旗无声地挥动了几下。

命令如同水银泻地,瞬间传递下去。

赤甲骑士们动作迅捷如狸猫,无声无息地拨转马头,分成数股,迅速隐入谷口两侧嶙峋的怪石、茂密的灌木丛和天然的沟壑之中。

冰冷的弩机“咔哒”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一支支闪烁着幽蓝光泽的三棱透甲箭被压上弩槽。

更有十几名身手格外矫健的士兵,如同壁虎般攀上陡峭的崖壁,将一个个沉甸甸、包裹严实的陶罐小心安置在预设的石缝和岩洞中,长长的引线如同毒蛇,蜿蜒隐藏。

谷口外,沉闷如雷的铁蹄声越来越近,大地在颤抖。

格多阿久一马当先,他脸上那道刀疤在夕阳下更显狰狞,眼中燃烧着嗜血的兴奋和急于雪耻的狂躁。

他看到了谷口,也看到了谷内复杂的地形,一丝犹豫在他心头掠过,但瞬间被汹涌的怒火和对自己鹰师铁骑的盲目自信淹没。

“将军!谷口狭窄,地势险恶,恐有埋伏!” 副将桑吉策马靠近,焦急地提醒,脸上带着忧虑。

“埋伏?”格多阿久发出一声不屑的狂笑,声音在谷口回荡,惊起一片飞鸟,“汉人惯用的伎俩!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是土鸡瓦狗!王玉坤小儿,不过是依仗那身铁皮和妖雷!进了这谷,正好瓮中捉鳖!”

“传令!前锋加速冲进去!咬住他们!中军跟上!后队压阵!今日必取王玉坤首级!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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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一夹马腹,挥舞着弯刀,率先冲向那如同巨兽张口的幽深谷口。

三千吐蕃骑兵前锋,在格多阿久的严令和狂热的复仇情绪驱使下,如同黑色的怒涛,一头撞进了百裂谷狭窄的入口,蹄声轰鸣,激起漫天尘土。

他们眼中只有前方隐约可见的赤甲身影,浑然不觉两侧嶙峋的石壁如同沉默的巨人,投下越来越浓重的阴影。

当最后一名前锋骑兵的身影消失在谷口的拐弯处,格多阿久亲率的中军主力,如同一条臃肿的巨蟒,开始缓缓挤入谷口外那片布满巨大砾石的乱石滩,队形不可避免地开始拉长、拥挤。

就在格多阿久的中军主力大半挤入乱石滩,前锋深入谷内,后队尚在谷口外逡巡的关键时刻!

“咻——!”

一支尾部带着凄厉哨音的鸣镝火箭,陡然从谷口一侧的高崖上尖啸着射向血色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