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刺破耳膜的尖啸,精准无比地从赵元那因奋力外爬而抻长的、毫无防备的脖颈后方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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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闷响。
人头应声飞起!
那张沾满污泥血泪的胖脸上,还凝固着爬出狗洞瞬间的狂喜与劫后余生的扭曲表情,双眼甚至因为突如其来的解脱感而微微睁大。
断颈处的腔子里,滚烫的鲜血如同失控的喷泉,带着心脏最后的搏动力量,激射而出!
炽热的、带着浓烈腥气的液体,如同瓢泼大雨,兜头盖脸地浇了那持刀的不良人一头一脸!
无头的肥胖身躯在洞口剧烈地抽搐了几下,如同离水的肥鱼,最终彻底瘫软不动,堵住了半个洞口。
不良人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随意地甩了甩横刀,粘稠的血浆在青石板上划出一道暗红的弧线。
又抬起同样沾满血污的手套,机械地抹了一把溅到眼皮上的温热液体,动作漠然得如同拂去一粒尘埃。
他低头,冰冷的目光扫过地上那颗表情凝固的头颅,眼神中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如同在看一块路边的顽石。
他对着身后阴影里传来的、另一个“幽影”靠近的脚步声,声音平板、毫无起伏地汇报,清晰得如同宣读一份公文:“赵元授首。目标清除。”
同样的血色风暴,几乎在同一时刻席卷着幽州城各处豪门深宅。
城西,豪商李万贯那座以奢华无度闻名的府邸,此刻成了黄金堆砌的坟场。
“轰——隆——!”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和木头碎裂的刺耳噪音,守护着巨大财富的库房铜门,在几根粗壮撞木的反复冲击下,轰然倒塌!沉重的铜板扭曲变形,碎屑如同暗器般四散飞射。
门洞大开,如同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
门内,堆积如山的财富在无数火把跳跃的光芒映照下,反射出令人眩晕的迷离光彩。
金锭、银锭垒成的小山闪烁着诱人的金属光泽;打开的箱笼里,珍珠玛瑙温润如玉,珊瑚翡翠流光溢彩,各色宝石璀璨夺目,仿佛将天上的星河都装点了进来。
这里是李万贯毕生心血的结晶,也是无数人血泪和贪婪的见证。
李万贯本人,这个靠着与范阳卢氏联姻而富甲幽燕的胖子,此刻瘫坐在一座由金锭垒成的小山前。
他肥胖的身躯像一滩融化的油脂,剧烈地颤抖着,昂贵的丝绸袍子被汗水浸透,紧贴在皮肤上。
怀里,他死死抱着一个巨大的镶金玉匣,双臂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勒紧,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
那里面,是他搜刮半生、最为珍视的稀世珍宝,每一件都价值连城,是他身份的象征,也是他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
“别过来!滚开!你们这些强盗!土匪!”李万贯声嘶力竭地尖叫,声音因极度的恐惧而扭曲变形,尖锐刺耳。
他试图搬出最大的靠山:“我的!都是我的!卢大人!范阳卢氏的卢大人是我亲家!你们敢动我一根汗毛,卢帅定会将你们碎尸万段!诛灭九族!”
他色厉内荏地吼叫着,声音在空旷巨大的库房里回荡,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反而透出浓浓的绝望。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逼近的脚步声,和刀锋出鞘时那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几名浑身浴血的士兵从火光阴影中走出。
他们穿着破旧的韩休琳旧部军服,眼神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火焰——那是被长期压抑的屈辱、对财富赤裸裸的贪婪,以及对眼前这个曾经高高在上、作威作福的胖子刻骨铭心的仇恨!
他们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饿狼,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一步步向那堆金山前的猎物逼近。
“卢珪?”其中一个脸上带着狰狞刀疤的士兵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他自身难保了!弟兄们,这狗东西吸了咱们多少血汗?拿命来偿!”他眼中凶光毕露,第一个扑了上去!
“不——!”李万贯发出最后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
刀光,毫无怜悯地落下!如同数道冰冷的银色闪电,狠狠劈砍在李万贯那毫无防备的肥胖身躯上!
“噗嗤!咔嚓!噗——!”
金属撕裂皮肉、斩断骨骼、刺穿内脏的可怕声响瞬间交织在一起,淹没了李万贯的惨叫。
他那身昂贵的锦袍如同纸片般被轻易割裂。
怀里的镶金玉匣被一只粗糙、染血的大手粗暴地夺走。
几颗浑圆的珍珠、一块鸽血红的宝石从翻倒的玉匣中滚落出来,掉进冰冷粘稠的血泊里,迅速被那刺目的猩红浸染,失去了往日的华彩。
李万贯肥胖的身躯重重地倒在他毕生积累的冰冷金锭上。
滚烫的鲜血如同泼墨,迅速浸染了那些象征着无尽财富的金属,勾勒出诡异而讽刺的图案。
他惊恐圆睁的眼睛,瞳孔已经涣散,空洞地倒映着库房高耸的穹顶,以及穹顶之下,弥漫在空气中的、混杂着血腥、灰尘和财富气息的浑浊烟雾。
金山的冰冷与鲜血的温热,在他身下形成了地狱般的触感对比。
幽州城东门门楼,狂风正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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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土被凛冽的朔风卷着,狂暴地抽打着冰冷的城墙垛口和残破的旗帜,发出呜呜的悲鸣。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铁锈味,与沙尘混合,吸入肺中如同刀割。
校尉李三光,人称“铁鞭”,背靠着冰冷的城墙垛口,剧烈地喘息着。
他那条曾经令刘豹旧部闻风丧胆、沾满无数冤魂鲜血的沉重铁鞭,此刻脱手飞出,落在几步外结着薄冰的石地上。
身上坚固的铁甲多处破碎凹陷,露出下面深可见骨的伤口,皮肉翻卷。
他的一条腿不自然地扭曲着,显然已经折断,仅靠意志力强撑着没有倒下。
那张布满横肉的脸上,此刻只剩下困兽犹斗的狰狞和一丝难以察觉的惊惧。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一步步逼近的身影上——韩休琳。
韩休琳的状态,如同刚从十八层地狱的血池里爬出来。
玄色的将甲上,糊满了厚厚一层暗红色的血浆和碎肉,凝固了又被新的热血覆盖,层层叠叠,散发出浓烈到令人作呕的铁锈腥气,仿佛一件用鲜血浇筑的战甲。
他手中那柄沉重的镔铁横刀,刃口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小崩口,如同野兽的獠牙,非但没有减弱其凶戾,反而更添一股百战余生的狰狞煞气。
他脸上溅满了血点,扭曲着原本的五官,只有一双眼睛,在血污的映衬下,亮得骇人!
那里面燃烧着积压了不知多少年月的怨毒、刻骨的仇恨,以及一种大仇即将得报的、近乎癫狂的狂喜!
“李三光!”韩休琳的声音嘶哑到了极点,如同两块生锈的铁片在相互刮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从灵魂深处挤出来,浸透了淬毒的恨意,直刺李三光的心脏,“认得老子吗?!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刘都尉的冤魂,就在这风雪里看着你呢!他在下面等你等得骨头都快化成灰了!”
李三光猛地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唾沫砸在冰冷的石地上,瞬间冻结。
他脸上的横肉剧烈地抖动着,强撑着站直了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狞笑:“韩休琳?哈!老子当是谁!卢珪脚边一条摇尾乞怜的癞皮狗!你也配提刘豹那个死鬼?”
他眼中凶光一闪,试图用言语激怒对方,“老子宰的狗崽子多了去了,你算老几?不过是卢帅赏你口饭吃,就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呸!”
话音未落,他猛地从染血的靴筒里拔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身体微微前倾,摆出困兽犹斗的姿势。
他知道今日难逃一死,但临死也要咬下对方一块肉!
“老子是你祖宗!”韩休琳积蓄的所有怒火和屈辱,被“卢帅的狗”这几个字彻底点燃!
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狂吼,整个人如同被压抑到极致的火山轰然爆发,又如同出闸的疯虎,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惨烈气势,不顾一切地猛扑上去!
手中的横刀高高扬起,灌注了全身的力气和滔天的恨意,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狠狠劈向李三光的头颅!
李三光瞳孔骤缩!
他没想到韩休琳一上来就是如此不顾自身破绽的搏命打法!仓促间,他只能举起匕首格挡!
“当——!”
一声刺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巨响!
匕首与厚重的横刀猛烈碰撞,迸射出几点火星!
李三光只觉得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从匕首上传来,虎口瞬间崩裂,鲜血直流!
那柄精钢打造的匕首,竟被硬生生砸得脱手飞出,打着旋儿落入城墙下的黑暗风雪之中!
巨大的力量震得李三光本就受伤的身体踉跄后退,空门大开!
“给老子死!”韩休琳得势不饶人,如同附骨之疽般紧贴而上!
右脚如同攻城锤般,带着全身的冲势和狂暴的恨意,狠狠踹在李三光的小腹!
“呃啊——!”李三光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身体如同断了线的破麻袋,被这一脚蕴含的恐怖力量狠狠掼在身后冰冷坚硬的石墙上!
后脑勺重重磕在垛口的青石上,眼前金星乱冒,剧痛和窒息感瞬间淹没了他。
不等李三光的身体顺着墙壁滑落,韩休琳的左手已经如同烧红的铁钳,闪电般探出,死死扼住了他的喉咙!
五指如同钢钩,深深嵌入皮肉,将他整个人死死地钉在冰冷的石壁上!
李三光双脚离地,徒劳地踢蹬着,双手拼命地抓挠着韩休琳扼住他咽喉的铁臂,试图掰开那致命的手指。
他脸色由红转紫,眼球可怕地向外凸出,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窒息声,如同破旧的风箱。
风雪狂暴地抽打着两人。
韩休琳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仇人那张因窒息而扭曲变形的脸,里面血光迸射,如同地狱之火在燃烧!
他仿佛看到了刘豹被李三光用铁鞭砸碎膝盖、踩在脚下肆意侮辱的场景;
看到了自己为了生存,在卢府像条狗一样摇尾乞怜时,李三光那鄙夷嘲弄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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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屈辱,所有的仇恨,在这一刻化作了最原始、最暴烈的杀意!
“这一刀,”韩休琳的声音低沉得如同九幽寒风,每一个字都带着彻骨的冰寒,“替刘豹!”
他右手的横刀没有丝毫犹豫,更没有一丝怜悯!
刀尖对准李三光被铁甲覆盖、却因被扼住提起而微微敞开的胸甲缝隙,用尽全身的力气,如同刺穿一张薄纸,狠狠捅了进去!
“噗嗤——!”
利刃入肉的闷响,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
刀锋毫无阻碍地穿透了破损的铁甲环、撕裂了坚韧的皮肉、切断了脆弱的骨骼、直至冰冷的刀柄末柄深深没入李三光的胸膛!
滚烫的、带着生命热度的鲜血,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的熔岩,顺着刀身上开凿的血槽狂飙而出!
炽热的液体喷溅在韩休琳的手臂、胸甲、甚至是脸上,带来一阵奇异的灼热感。
李三光的身体猛地一僵!
所有的挣扎瞬间停止。
凸出的眼球难以置信地、死死地瞪着近在咫尺的韩休琳那张因复仇快意而极度扭曲、如同恶鬼般的脸。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冰冷的金属在自己胸腔内搅动的剧痛,能感觉到生命如同指间流沙般飞速流逝。
他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只涌出大股大股的血沫。
韩休琳手腕猛地发力,狠狠一拧!横刀在李三光的心脏和肺叶中残忍地绞动了一圈!
“呃…嗬…”李三光眼中的光芒如同风中残烛,迅速黯淡下去,最后一丝生机彻底断绝。
他那颗沾满血污的头颅,无力地歪向一边,至死都圆睁着那双充满惊愕、痛苦和不甘的眼睛。
“呛啷!”
韩休琳猛地拔出横刀。
失去支撑的李三光的尸体,如同被抽去了骨头的软泥,沿着冰冷的石壁缓缓滑倒,在垛口下的青石板上瘫成一团,身下迅速洇开一大滩冒着丝丝热气的、刺目的猩红。
鲜血在冰冷的石地上迅速蔓延,与洁白的积雪形成触目惊心的对比。
“呼…呼…呼…”韩休琳大口喘息着,胸膛如同破旧的风箱剧烈起伏。
冰冷的、混杂着浓烈血腥味的风雪空气灌入他灼热的肺叶,非但没有带来不适,反而像烈酒一样,刺激得他麻木的神经更加亢奋、更加狂暴!
一种前所未有的、掌控他人生死的快意,如同最猛烈的毒药,瞬间流遍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低头看着地上李三光那死不瞑目的尸体,又抬头望向城内各处升腾的浓烟与冲天而起的火光,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喊杀声和惨叫声,一股睥睨天下、主宰幽州的豪情(或者说疯狂)油然而生!
他猛地举起那柄沾满仇人鲜血、刃口卷曲的横刀,刀尖直指风雪怒号、浓烟翻滚的漆黑夜空,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一声穿云裂石、如同受伤孤狼又似胜利雄狮般的咆哮:
“下一个!把名单上的杂碎,给老子——清!干!净!”
这声咆哮,饱含着血与火的意志,在风雪弥漫的东门城楼上久久回荡,仿佛是对整个幽州城下达了最后的杀戮令!
“轰隆——!!!”
一声沉闷如雷、仿佛大地心脏被敲击的巨响,在相对宽阔、此刻却如同炼狱长廊般的朱雀大街上骤然炸开!
这不是爆炸,而是数百只包裹着沉重铁甲的马蹄,在同一瞬间,以无可匹敌的威势,狠狠踏碎脚下青石板所发出的、毁灭性的恐怖轰鸣!
地面在剧烈震颤!街道两侧燃烧的房屋,被这可怕的震动撼动,簌簌落下大片的灰烬和燃烧的木屑,如同下了一场黑色的火雨。一股远比之前任何厮杀都更沉重、更冰冷、更纯粹的死亡气息,如同无形的海啸,瞬间席卷了整个战场!
萧破虏来了。
他端坐在一匹神骏非凡、通体漆黑如墨、唯有四蹄雪白如霜的雄健战马上。
人马皆覆玄甲!那冰冷、厚重、线条刚硬如刀削斧劈的冷锻札甲,在周围跳跃的、贪婪舔舐着一切的火光映照下,流动着一种暗沉沉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死亡幽光。
这甲胄仿佛不是人间锻造,而是从地狱最深处的熔炉中淬炼而出,只为杀戮而生。
狰狞的覆面盔将他整个面容完全遮蔽,只留下两道狭长的、如同深渊裂缝的眼缝。
眼缝之后的目光,比幽州城最凛冽的寒风更加刺骨,更加无情,仿佛能冻结灵魂。
他手中,紧握着一柄丈余长的沉重马槊。槊杆粗如儿臂,由坚韧无比的积竹木柲缠绕精钢丝线制成,槊锋狭长、尖锐,闪烁着令人胆寒的金属冷光。
此刻,槊锋斜斜指向地面,一滴粘稠的、尚未完全凝固的暗红色血珠,正顺着那狭长锋锐、专门设计的放血槽,极其缓慢地、沉重地滑落。
最终,“嗒”地一声轻响,血珠脱离槊尖,砸在冰冷的、同样溅满血污的石板上,绽开一朵小小的、妖异的血花。
他身后,是沉默的黑色铁流!数百玄甲铁骑,列成森严无比、无懈可击的锋矢冲锋阵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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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如同钢铁铸就的移动山峦,又如同从九幽地狱倾泻而出的死亡洪流。
只有战马沉重的响鼻喷出的团团白雾,以及无数甲叶在行进中相互摩擦、撞击发出的低沉而连绵不绝的“哗啦…哗啦…”声,汇成一股令人窒息的、几乎要碾碎心脏的压迫感。
他们刚刚以雷霆万钧之势,碾碎了一支试图冲击节帅府核心区域的血旗乱兵。
浓郁得化不开的、如同实质般的血腥味,从他们身上冰冷的甲胄缝隙里、从他们坐下战马铁蹄上沾染的碎肉污血中散发出来,冰冷刺骨,与这燃烧街道的灼热气息格格不入,却又诡异地融为一体,构成了最纯粹的死神领域。
马蹄之下,是破碎的肢体、内脏和扭曲的兵器,尚未冷却,在寒风中蒸腾起丝丝缕缕带着腥气的白色热气。
铁流的正前方,正是刚刚血洗了两家豪门、浑身煞气几乎凝成实质、如同地狱魔神般的韩休琳,以及被他裹挟的队伍——数十名眼神麻木凶戾、如同鬼影般的不良人“幽影”核心死士,还有百余名刚刚被煽动起来、杀红了眼、身上沾满无辜者或仇敌鲜血的原幽州兵。
这支队伍虽然人数不少,但气势在沉默推进的玄甲铁流面前,如同浊浪拍击礁石,瞬间显得散乱而脆弱。
“韩!逆!”
萧破虏冰冷的声音透过狰狞的面甲传来,带着金属摩擦特有的刺耳质感,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钢锥,狠狠凿在人的耳膜和心脏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死亡的宣告。
他手中沉重的马槊缓缓抬起,动作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槊尖在火光下闪烁着致命的寒芒,精准无比地锁定了人群核心、被簇拥着的、状若疯魔的韩休琳。
“束手就擒,留你全尸!”
冰冷的八字宣告,如同阎罗殿的判词,带着终结一切的意味,在这燃烧的、充斥着死亡与混乱的朱雀大街上空,凛冽地回荡开来。
韩休琳猛地勒住缰绳!
他胯下那匹也算神骏的战马,似乎也感受到了前方那沉默铁流散发出的、源自食物链顶端的恐怖威压,不安地嘶鸣一声,四蹄刨动着地面,竟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半步。
玄甲军!幽州镇最锋利、最冷酷的屠刀!
如今已经是卢珪赖以镇压四方、最信任的爪牙!
他知道这是真正的战争机器,绝非他手下这些乌合之众和亡命徒可以抗衡!
然而,这刺骨的寒意只持续了短短一瞬。
下一刻,比这寒意炽烈百倍、狂暴千倍的怒火和屈辱感,如同压抑万年的火山,在他胸膛里轰然爆发!
新仇!旧恨!还有刚刚品尝到的、掌控他人生死的无上快意!以及严庄承诺的、近在咫尺的节度使旌节!
所有的情绪瞬间冲垮了最后一丝理智的堤坝。
恐惧?实力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