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你说,你若是我,你又该当如何?”
“该当如何?”
“……当如何?”
声浪重重
低声的询问徘徊在司徒安的耳边,一声又一声,每一声都敲击在心头,掀起道道回忆的波涛汹涌。
可他又该如何回答?
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他什么也说不出口
忆海深沉,
沉浸其中的一叶方舟好似浮萍般无所依靠
任由风暴击打,一朵朵飞溅的水花带走一张张或绝望或癫狂或迷惘的诸多面孔,应接不暇的样子让人仿若再临人面天龙前,只是这些面孔无一例外地注视着司徒安,嘴唇虚张,问出同样的问题:
“该当如何?”
“该当如何……”
司徒安心中跟着一同呢喃。
这并非是让他站在黑袍谪仙的角度去反思要如何去做亦或者同情对方些什么。
相反,
他从不后悔杀掉对方。
堕入妖魔的谪仙,拿宝箱也是心安理得。
这些徘徊着的重复询问,本质上,不过是司徒安试着站在对方的角度,去寻找在这个崩坏世界好好生活下去的办法。
只是
无论站在谁的角度,无论从何时开始,都如同当初摩柯域遇到的那位发疯的古法化神修士所说一样。
逃不掉!
在这个崩坏的天道下
没有人能够逃得掉这世间的诡异
如果是不接触修行的凡人,哪怕是身处天龙之国的凡人,也无法逃掉被猎杀祭献魔龙的命运。
但如果你不甘愿任人鱼肉,顶着代价修行,也刚好一时幸运找到了功法,一路上披荆斩棘,不断晋升……
也会像那位黑袍谪仙一样,在不可避免的代价反噬之中,面对杀死心魔和被心魔杀死的两难命题中,沦落为自己最憎恶的存在。
即使没有遇上司徒安,即使依旧在这条道路上厮杀且无比幸运地活了下来,即使获得了强大的战力并且成就仙人。
那么也会无可避免地面对代价,逐渐变成红红的形状,成为一方凡人的灾厄,死后也将化作邪魔。
亦或者……
司徒安回想起跨界之战的场景,默然地给出了另一个选项。
在跨界之战中,被更强大的仙人杀死。
但如果……
如果非但没有死,反而越来越强,冲击入道!乃至悟道!
直到横扫一切,成为绝对的至强呢?
答案依然不行。
邢谷的死说明了哪怕至强也会陨落。
这样看来,无论是向上,还是向下,貌似都无法安好。
那如果不上不下呢?
如果刚好选到了一门不怎么吃代价的功法呢?
如果所在环境没有那么多纷争,还有人在头顶上掌管秩序呢?
破败的长羡塔默默给出了答案。
于是所有画面归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