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个粮商都请来了？”赵就抬头问。

“都请来了，一个没落下。”姜千户连续深呼吸几口才喘匀气息，也不停顿接着问道：“直接把杨值带过来，还是……”

“好菜哪有第一道上的？”赵就连连摆手拒绝。

随后拿起桌子上新鲜出炉的供状，边伸手递给姜千户，边出言解释：“这是刚刚我审问一众粮商的随从所得，就由他们开始。”

“行。不过这第一个……选谁？”

“姚掌柜吧，谁让他的随从反应最快呢。”赵就露出抹微笑，颇有些恶趣味开口说道。

“好，我去带他进来。”姜千户倒没想太多。在他看来，除了杨值其余的粮商几乎大差不差，从哪个开始都一样。

去得快回得也快，不用多久姜千户便带着姚掌柜走进来。赵就抬眸望去，只一眼便清楚，为什么是他的随从先开口。

眼前之人长相实在刻板：三角脸、小眼睛、尖鼻子加上薄嘴唇大耳朵，身材又瘦又高，远远猛地一看，活脱脱像个两足站起的狐狸。

赵就呆愣刹那，回想跟众粮商第一次见面那晚，只觉得唏嘘：怎么那时候就没记住这个人呢？

轻轻咳嗽两声掩饰尴尬，拿起桌上供状递给他，“姚掌柜先看看吧。”

接过去粗略浏览一遍，姚掌柜愤然道：“赵大人，污蔑，彻头彻尾的污蔑！我压根没让他放火，纯粹是为了摆脱罪状而胡乱攀咬，大人明鉴呐！”

这番将自己撇个一干二净的话语传入耳中，赵就不由扶额苦笑。这默契、这行事风格，怪不得两人能凑到一块！

揉揉眼睛，赵就微微摇头，唉声叹气道：“姚掌柜，你觉得本官可能什么都没查就请你过来吗？说说吧，为何要放火烧官府的仓库和赈灾粮食？是受人蛊惑、还是自己冲动为止啊？”

“赵大人您可得讲道理啊！我连仓库在哪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差人纵火？”姚掌柜额角渗出细密冷汗，急匆匆出言给自己辩解。

“知道在哪、不知道在哪你说的不算数，本官说了才算！”赵就厉声反驳。

“我劝你啊，好好琢磨琢磨，想清楚、想明白、想通透咯。都到了这地步还嘴硬，是自己给自己找苦头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