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怀中的女人身子微微一僵,随后转过身来,那如湖水的晶蓝眸子闪过一抹惊慌,
“将军,不去不行吗?”
她没问朝廷来人怎么说,但根据如今局势,朝廷定不会轻易善了。
陈渊摸了摸她的脸,生完孩子后清减了不少,给了一个安心的眼神,
“我知你担心,安安还小,我怎会冒险,已经安排好后手,不用担心。”
“倒是你,委身于我,什么也没给你许下,没过过什么清净日子,还牵累其中,你们母女的身份暂时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得辛苦你了!”
“妾身知将军心意!”安歌没再多说什么,她不知不觉已对陈渊死心塌地,侧过头,靠在这宽广的胸怀里。
陈渊下巴抵着她的头发,嗅着发丝间的清香,拥着其的手臂紧了紧。
两人温存了片刻,门外很快有人来禀,
“将军,高参军听说您回来了,在院外说有事相禀!”
“知道了。”陈渊朝门外淡淡说一声,随后对安歌歉然,
“抚司上下现在一片勃勃生机,万物竞发,不需要我多操心什么,现在找我的事,估计就是朝廷来的那几人了。“
“将军当谨慎行事!”安歌告诫一声。
随后陈渊离开房间,来到别院外。
一身白袍儒将打扮的高羽已候在院门外,
“将军,太常寺的徐少卿和巡天司的勾监察使,昨日一天寻您,被属下拦了下来。”
“另外,那位被陛下派来的厉公公,在您的吩咐下招了,说了这次来的目的。”
陈渊摆了摆手,“此事裴指挥使已经与我说了!走,去见见这位公公!”
高羽领命,当即在前面带路,踏空而行,没一会儿,来到一座山底下的院落。
院落倒是精致,有水榭亭台,古色生香,只是里面兵甲俨然,被死死看守起来。
陈渊流光一敛,在院子里现出身影,看守的甲士一惊,随后哗啦啦盔甲碰撞,单膝跪倒一片,
“将军!”
陈渊目光落在院子里的一扇房间,随后穿过兵甲,径直推开房门。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而就在下一秒,扑通一声闷响,一个人飞扑跪倒陈渊脚下,传出尖锐如公鸭嗓的讨饶声,
“陈将军,小的该死,小的该死,不该冲撞您,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放过我吧,你瞧瞧,我这脸都成什么样了!哎哟!”
跪下的身影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两个耳光,声音都快点哭腔了。
这么抬头一看,一张猪头脸就这么顶在头上。
陈渊低头一瞧,一张脸青黑肿胀,都分辨不出对方本来的样子。
陈渊眼皮抽了抽,哭笑不得,看来手下将士招待的不轻,不过就是手段糙了点。
但侮辱性极强!
不过这厮也怪不了谁,身在蜀地抚司,一介天关冒犯龙虎,没当场杀他已经算便宜。
实力不行,又在陈渊的地盘上想仗势压人,不得不说这阉人是真的蠢。
又菜又不长脑子,不怪落了这个下场!
要不是陈渊留这人有点作用,大可以随便找个由头,将其弄死。
陈渊看了他,脸上玩味一笑,“公公这是作甚,本将不是让人好好招待么,怎么落了这副模样?”
“看来是公公眼睛不好使,磕着碰着了。”
厉化雨,就是这位掌灯使,哪里听不出其中的讥讽,但这尊龙虎将军敢这么对他,说明丝毫不在意他身上所赋予的身份。那他最大的倚仗就没了,什么也不是,人家想杀他就杀了。
在挨了一天的严刑后,他幡然“醒悟”,什么尊严,在他命根子被净身房老太监的刀下被刮掉,在吃人的宫里早就没了,自己现在只能尽量放低姿态,祈求活命。
只要活了命,回到神都,君子报仇,哼。
所以,前后反差才这么大。
用好话讲,这叫能屈能伸!
“陈将军饶了奴才,奴才也只是一时冲动,还望网开一面。”说着,跪地求饶,丝毫没有天子近侍的腰身。
陈渊眯着眼,站在门口,阳光拉长他的倒影,看着这头阉人拙劣的表演,对方肿胀的眼睛里闪过的怨恨,在他法眼之下无所遁形。
他毫不在意,只是用一种阴恻恻的口气开口,“听说陛下口谕,让本将向天下人自清自己没有谋反,然后再就巡天使一事进京请罪?”
厉化雨脸皮一颤,赶紧找补道:“将军杀了三道巡天使,陛下身为天子,自然要脸面,但陛下还说,只要将军愿意认错,不会拿将军怎么样,甚至有可能重用。”
说着,其似乎想到什么,眼睛一亮,“陈将军,您想想看,现在三道巡天使死了,这不正好空了一个职位么,您神通广大,又出身巡天司,说不定陛下正是有此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