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书珩点点头，亦向对方致歉：“小儿无状，莫怪。”

“不怪不怪，我这副模样，小孩子见了会害怕也是正常的。”

他话才说完，身后便走出来一个同伴，没好气地道：“我说你个老六，自己长啥模样心里没点数？不好好在里头煮面你跑出来吓小孩子做什么？”

刀疤脸老六也不恼，陪着笑脸，与刚出来的同伴一块招呼杭书珩一家三口入座。

后面出来的这人瞧着模样倒是长得周正，笑起来还蛮斯文的，只是当他扯下挂在脖子上的汗巾，单手擦拭桌子板凳时，便不难发现此人其中一只袖子竟是空的。

察觉到一家三口的目光，他低头看了一眼空空的袖子，无所谓地笑道：“嗨！让你们见笑了，这是在战场上被敌人砍掉的。”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无端地让人肃然起敬。

“伯伯，疼吗？”扬扬好奇地问，手被砍断，一定很疼很疼吧！

斯文大汉见小家伙不仅不怕，也没从孩子的眼中看到一丝嫌弃，有的只是满满的好奇，让人不禁心情欢喜。

他抚了一把空袖子，似是在努力回忆，末了释然一笑：“疼，能把人疼死的那种疼，不过那些都过去了，如今已经残了，上不了战场，只能哥几个一起做点小买卖养活自己。”

宋甯微微一笑，眼中满是敬佩之色，“有你们这样的人保家卫国，才有百姓的安居乐业，你们这不是伤和残，而是勋章。”

俩大汉闻言，身形皆微微一震，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烧灼一般，暖暖的，热热的。

他们都曾是军中的士兵，伤的伤，残的残，刚从军中退下来的时候，走在大街上，时常会吓到路人，为此没少遭人白眼。

即便经过解释，旁人得知他们之所以伤残，都是因为在战场上与敌人厮杀留下来的，百姓们倒是能够接受了，却从未有人为他们这些或死或伤或残的士兵发声。

可此时此刻，有人对他们所付出的代价表示认可，这对于他们这些从身到心都伤残的士兵来说，是一种极大的精神鼓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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