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容衍都懂,但还是放不下。这无关其他,只是身为一个人本能的人性而已。
最后林其退一步,“你私下怎么做都可以,但明面上,要让你表妹以为你什么都没做。”
容衍:诶,这个主意行。
容衍搜罗了一大堆退热的药材,名贵的,常见的,还有京城里有名的老大夫,都以太后的名义,往郡主府送去。
他时刻关注昭庆那边的情况,然而并没有好转,昭庆的病情反反复复,始终不见好,再这么下去,底子都得弄坏了。
明玄帝知道后又急又气,忍不住把小儿子叫过去,呵斥一顿。
容衍愧疚不已,最后跟林其一商量,半夜翻墙进了郡主府,在窗外用口琴吹奏抒情的曲子。
其他人自然听到了琴声,成嬷嬷迅速跑过去,看到容衍,气不打一处来。
“七皇子,县主已经成这样了,你还不肯放过她吗?”
容衍透过窗缝,看到了床上脸色苍白,双目紧闭的少女,又愧又悔:“成嬷嬷,我从来没想过伤害表妹。现在也没其他法子,你让我试试吧。”
含鹊看了一眼七皇子,又回头看了一眼县主,最后大着胆子道:“成嬷嬷,让七殿下试试吧。”
容衍也期期艾艾地看着成嬷嬷。
成嬷嬷:“……哼。”
成嬷嬷转身回了屋。含鹊跟了两步,又回头:“奴婢约摸是明白殿下的意思,所以奴婢大着胆子,求殿下给个痛快。”
“既然殿下决定抽身,就请您一定要离得干净利落。”
容衍明白她的意思,捏紧口琴对她点了点头。
含鹊松了口气,又不免为自家县主难过。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真是叫人无可奈何。
屋门关上,窗户却从里面稍微打开了一点儿。
容衍站在窗边,夜风撩起他的衣摆,更添几分寂寥。
悦耳动人的旋律伴着凉风,一起进了室内。
昭庆病了,她知道。身上时而冷,时而热。周围人的声音都模模糊糊的,离她远去。
到处都是黑漆漆,她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她看不到身后,更看不到前路,突然左脚绊住右脚,身体骤然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
……好疼……
祖母,昭庆好疼……
“……祖母,祖母……”
床上的少女无意识地呢喃着,成嬷嬷心疼坏了,跪在床边,握着少女的手,哽咽道:“县主,县主你快醒来吧,老奴求你了。”
含鹊拿了热帕,擦拭少女额头的汗。
“成嬷嬷,县主这样不太好,奴婢去请太医过来给她瞧瞧。”
“快去快去。”
容衍听到里面的响动,停了下来,刚要说什么,里面却传来成嬷嬷冷冰冰的声音:“七皇子,还请您继续。”
容衍:“……好。”
他握着口琴认真地吹奏,他有话不能言,只能借由曲子表达他的愧疚和担忧。
一曲毕了。
林其道:“衍衍,你试试换一首欢快点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