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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致淳掌心包扎白布,带有薄茧的干净手指帮赵鸾沅抹掉唇上的血痕,发觉血迹干涸,皱着眉,微微低下头。

赵鸾沅身子虚弱,他便又咬破自己的嘴唇,将热血喂给她。

……

赵鸾沅醒来时,天已经黑了,自己还睡在舆架中,外衫叠在一旁。

她的背脊下意识紧绷,像一条长直的弦,长年培养来的直觉让她在睡梦中依旧保持敏锐,呼吸微重。

赵鸾沅觉得自己像是落入了无边陷阱的猎物,四肢都被繁密的细线紧紧缠绕住,引起阵阵疙瘩。

许致淳睡在外侧,薄被盖住他们两个。

他睡姿不安分,从小的坏毛病,一直纠正不过来。赵鸾沅浑身都是汗,少年的呼吸烫着她,胸口的热意烧到了四处。

舆架中的夜明珠闪温和的光,有股淡淡的血味,帘幔外是深凉夜色,树木高大。

赵鸾沅玉指轻移他的脸,慢慢撑坐起来,薄被从身子滑下,中衣松垮,微微汗湿,外衫叠放在旁边。

她手轻轻撑头,明白了自己噩梦的原因,低头看着许致淳的伤,又稍微有些头痛。

许致淳平时不吵她,但总习惯到她怀里安睡。

这孩子小时候经历太多,骨子里总比别人敏感,她稍稍拒绝,他便看着脚跟,无声流泪,旁人哄不住,赵鸾沅见他哭便觉心中有愧,更是不会委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