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宦官,不敢说广恩伯的身份低。可广恩伯和太子、忠王之间,确实还隔着好些权贵呢。
接着便听见皇帝又说:“顺便捎句话,让他近来好好读书,少出门,也少叫人去府里玩乐。”
傅茂川这才敢应下去照办,因为陛下不让广恩伯出门的事,准定也会传开——若不传开,他就安排安排,让它传开便是。
陛下鲜少下这种旨,这种话拐个三两道弯,准会传成陛下禁了广恩伯的足。那这一赏一罚也好、一罚一赏也罢,旁人要怎么议论便随他们去。总之有这么一道罚,那些身份显赫却还没得到赏的,也就不至于胡乱担心陛下是不是在成心给旁人脸色看了。
傅茂川一出去,皇帝身边格外静了片刻。
他沉默地烘着手,心里滋味儿挺奇怪,直暗笑自己竟跟一帮小辈儿置上了气。
其实他们如何说谢迟,与他有什么关系?他只要保证谢迟日后能为自己所用、为太子所用便是。
可方才,他确实大有些愠恼。
恼什么呢?恼他们讥讽谢迟?
皇帝自己也说不明白,俄而又无奈笑笑,便不再多费心神。
广恩伯府里,谢迟突然得了个赏,短暂的怔讼之后,不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