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谢我早了些,雷斯垂德,”福尔摩斯愣了一下,毕竟他不怎么习惯探长的感激,“过不了多久我还会送你份大礼物的。”他冲探长笑了一下。

我没再问他那份“礼物”是什么,因为我已经很累了。雷斯垂德上了马车,街上除了我们再没有别人。我拉着他的手臂爬上十七级楼梯,脚步越来越沉重。

“我要累垮了,福尔摩斯,托你的福。”

最后我终于进军到他的卧室里,解他的外套扣子,他也正解着我的。

“我没看出来,我以为你精力充沛着呢!”

他比我快,已经在脱我的背心了,而我才刚把他的外套从肩膀上拉下来,不过我还是听出他声音里的疲惫。

“哎,我也希望如此。”

我叹了一口气,这时突然想起去锁门。事实是福尔摩斯永远考虑得那么周到——我发现门已经锁上了。他轻笑着解开我的衬衫领口,让我的脖子舒服些。

困倦中,我不记得我们的嘴唇相碰过几次,大概是接了几个不成功的吻,然后我们连睡衣都懒得换,只是踢掉了鞋子,就穿着衬衫和长裤一起蜷在了被褥下面。

我和福尔摩斯一直酣睡到中午,第二天一起床便看到餐桌上躺着一封电报,不知道哈德森太太什么时候取来的。福尔摩斯穿着睡袍,我拿起那封电报。

“阿姆斯特朗爵士死后可分财产约只有两千英镑。 W. 威尔逊”

“上帝啊,这是什么意思,福尔摩斯?”我看了电报的内容以后掩饰不住自己的惊讶。

“就是那上面写的意思,我昨天下午可做了不少事,其中之一就是去拜访了威尔逊先生,你还记得他吗,华生?威尔逊与杰克逊事务所的律师,负责执行阿姆斯特朗爵士的遗嘱,我叫他查清遗产数目以后告知我呢。”福尔摩斯若无其事地在镜子面前梳平头发。

“可是我原本以为阿姆斯特朗爵士很富有。”

“看上去是这样。”福尔摩斯在壁炉架边上挑着烟斗,我便知道他又要发表演说了,“而事实是,他的钱早已被悄悄转移到别人的名下了。”

“谁?”我走到沙发前坐下。

“哈里.特雷根尼斯。”福尔摩斯抬眼看了我一下,忍不住勾起嘴角。

“特雷根尼斯?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案子,是道格拉斯利用了歌谣的说法犯下的,为的是遗产。他在我们面前很卖力地扮演一个受害者的角色,千方百计把我们的注意力往意大利人身上引,不过他说第二天去巴西倒是真的,我昨天查过确实有他这么一个人买了船票。他这样做无非是佯装成因为害怕而逃到美洲避难去罢了,过一段时间他再回来,遗产终究是他的。不过他向我透露了这个消息,实在大错,我认定了他有罪,那么就能推断出昨晚是他谋害罗伊洛特的最后时机,而罗伊洛特也完全相信了他的假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