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反观弘昼就没这样幸运了,本就在走神的他喝住马也是本能多过理智,骏马几乎人立而起,一下子就把他给从背上掀下来,狠狠地摔在因为寒冷而格外坚硬的路上。从马背上摔下来的时候,弘昼的一只脚甚至还未来得及从马镫里面脱出来,只听得隐隐的咔吧一声闷响,一阵钻心的钝痛立刻从他的脚踝钻到了脑仁儿处,冷汗噌的布满额头。

那母亲已经连滚带爬的赶过来,一把抱住自己的孩子,嚎啕大哭起来。上下摩挲了几遍,见自己的孩子的确是没事,这会儿才分神出来打量弘昼,见他一身贵人老爷才能穿的华服,登时就是一阵紧张,下意识的把孩子护到背后,用力磕个头,磕磕巴巴道:“这,这位老爷,民妇,民妇”

摔到地上的弘昼滚了一身雪,惨白着脸,就这么合着眼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竟也不动,仿佛只有这样滚烫的脑子才能得片刻的清醒。

“这位,”母亲小心翼翼的看弘昼一眼,十分不解且不安,“老爷大人,您”

“走吧!”弘昼闭着眼朝她一挥手,粗声粗气道,“走!”

“可是您”那妇人却并不急着走,只是颇为担心的看了眼弘昼的腿,定是伤着了吧。

“说了让你走!”弘昼呼的坐起来,大口喘着气朝她吼道,“等着见官么!”

妇人和孩子被他突如其来的大喝吓得退了几步,又听他说的骇人,忙不迭的行了礼便掉头跑了。

看她们跑远了,弘昼才又出一口气,重重的跌回雪堆,也不管冰凉的雪水顺着脖子灌进来,只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走吧,都走吧!”

不多会儿的工夫,天竟又开始一点点的飘起了雪花。

弘昼就这么仰脸看着,任凭冰冷冷的冰晶小花落到脸上,然后化开来。

“我喜欢下雪天,因为一下雪,那些肮脏的东西就会被掩盖,清净了。”

“就好像自己身上的罪孽也会被消去了。”

是了,是六儿说过的吧。

自己,究竟把六儿当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