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不言抬眸看他。
“北阙是个浑水,陛下拿它是做刀,想要斩去所有有贰心的人,寻常人去了北阙都能明白陛下的意思,乖乖做一个花瓶。”唐稷忍不住叹气,“你倒好,血气森森的刀都义无反顾扎进去。”
唐不言苍白的唇微微抿起。
“那她会死的。”他低声说道。
“这天下谁不死。”唐稷冷冷说道,“她的师父张柏刀天下武功无一能左,不是也死了,死于妇人之手,死于阴谋诡计,北阙本就出身于阴暗诡谲之处,也该消灭玉江湖波涌之间,陛下用它就像当年用酷吏,风光时人人敬畏,落魄时身首异处。”
“可她是陛下的孙女啊。”唐不言忍不住高声反驳道。
唐稷冷冷看着他,最后无情说道:“陛下本有四子二女,如今又剩下多少,东宫的大皇子,永泰郡主,哪个不是陛下的亲孙子,亲孙女,又有几人得到善终。”
唐不言脸色越发冰白,那双黑漆漆的眸子好似一汪冬日的幽泉,咽呜而动。
“皇家讲的自来就不是亲情。”唐稷声音微微放软,“而且她也不是陛下的孙女,明仁殿下并无子嗣存活,你且要牢牢记住。”
唐不言垂首,腰间的那截玉带束着他的腰身,显出擢擢青色的铮色来。
“是。”他叉手行礼,低声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