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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吧,赐座。”

陛下的声音不辨喜怒,令人捉摸不透。

“两年前离洛阳时,朕瞧爱卿的身子瞧着还不曾如此羸弱,唐夫人得你不易,爱卿可要保重身子。”

“多谢陛下厚爱。”唐不言眉眼低垂,恭敬说道。

若是寻常人,此刻只怕会惊慌请罪,便是再厉害一些,此时也会把事情说清楚,可唐不言不一样。

六年前,陛下就已经见识过这位唐家三郎的执拗。

他病弱,安静,可他又刚正,勇敢。

那年十五岁的探花郎站在皇权阶梯下,冷静地听着自己从状元成了探花,脸色沉稳镇定,在一种暗潮涌动间,四平八稳,不动声色,她便明白了唐稷说这个小儿子肖像其祖父,所言不虚。

唐家祖父唐元兴曾是东宫辅臣和高宗君臣白首,相知相知三十余年,至今都是朝野佳话。

可世人都只看到其温和御下一面,不知其雷霆一击的狠辣。

陛下打量着面前面色惨白的小郎君,莫名恍惚了一下。

许多年前,她面前似乎也跪着这样一人,沉默温顺却又坚定不移。

殿内很快便陷入安静之中。

容成嫣儿眼波微动,温和开口说道:“昨夜少卿调动金吾卫,闹得安业坊人心惶惶,少卿可有什么解释的。”

唐不言抬眸。

那双眼睛冷沁沁的,陛下倏地惊醒。

——不是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