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应道:“二十分钟左右到。”
杏藜园离宾州财经大学不远,三站地公交,温玉迅速穿好羽绒服,往脖颈绕围巾时,霍岚停住敲键盘的动作:“我送你去吧。”
“不用。”温玉直白地拒绝,却没让霍岚听出生分和客套,“你帮我盯着火儿,其他不用管,一小时后关掉就行。”
霍岚没有立即答应,他注视着蹲在玄关系鞋带的温玉,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不可置信,更像是迟疑,他迫切地想要再确认一遍这句话透露出来的意思:“你就这么放心我一个人在家?”
握住门把的手停顿片刻,温玉施力将门推开,屋内响起极轻的落锁声,虽未听见答话,霍岚却没忍住,笑了很久。
他得到了温玉的信任。
春节假期最后一天,路面返城的车辆增多,下了公交,温玉望一眼阔别已久的校园,与裴泽嬉笑打闹的日子历历在目,他没敢走近,扣上羽绒服的帽子,笔直朝向不远处的Jazz酒吧。
婉转悠扬的爵士乐入耳,温玉置身安逸的氛围中,目光在室内睃巡一圈,寻见歪斜在吧台前,正和调酒师打嘴仗的顾准。
他缓步走过去,坐上旁边的高脚凳,抬手向调酒师示意,要了一杯樱桃白兰地。
顾准知道来者是谁,没转头,把脸深埋进臂弯下,半晌,将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
他不先挑起话头,温玉便直截了当:“谈紫呢?”
“去日本了。”头顶光球旋转,顾准两眼无神地觑着亮莹莹的玻璃杯,指尖一下下点着投落在台面的流动光斑。
温玉对他的回答并不心急,抿一口白兰地等待几秒,继续问:“原因?”
喉结滑动,顾准焦虑地挠一把头发,张嘴咬住食指关节,而后松开:“我没办法接受她的过去。”
年前一周,顾准下定决心要带谈紫回家见父母,本以为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事,谈紫却没答应。
“她约我去吃饭,说要跟我坦白一些事。”顾准拧紧眉心,狼狈地闭了闭眼,“我本来就在气头上,听完之后,直接把她一个人扔在了餐厅。”
“她以前有过男人,也有过孩子。”
谈紫出生在重男轻女的农村家庭,自小不被父母重视,成长环境严峻,经历坎坷。十八岁时,父亲擅自定下她的婚姻,让她嫁给村里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确保一家人衣食无忧。
恰逢有剧组在乡下拍戏,长相出众的谈紫被邀请参与群演。副导眼尖,开拍时透过放大的屏幕细节发现她脸上挂着泪痕,怜香惜玉心切,于是在结束当天的拍摄后,询问谈紫是否愿意一同随他回酒店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