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这么喜欢詹荣,而依詹姨母把他当眼珠子的态度,简娣想不到她们为什么会愿意让詹荣娶她,别说已经成过亲的女人了,恐怕那种文静娴雅的大家闺秀她们都能挑出错处来。
唯一的答案就是詹荣身上肯定有什么丑事,无法对外宣扬,必须委屈了他娶她,而娶个家里人是最为保险的。
这些话她不能说,她说出去反倒会被吴氏训斥为心思阴郁,以小人之心揣度他人,这若是传到简泉耳朵里,她落不到任何好处。自始至终,在简家掌握话语权,决定她命运的也只有简泉一个人。
因此,简娣只能说道,“我对表哥他并无男女之情。”
听到简娣这个回答,吴氏反倒笑了,“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世间的佳偶成亲前互不相识的不知凡几,你与荣儿有兄妹之谊,日后成了亲,长年累月地共处一室,自会生出夫妻情分。”
简娣看着她,突然觉得眼前的女人有些陌生,而屋里的熏香也闷得使人几欲窒息。
她只能站起来,说道,“我是不会嫁给他的。”
“坐下。”吴氏眉间一冷,低斥道。
简娣没动,“前不久,是娘你亲口所说不再干涉女儿的婚事。”
“你年纪不小了,怎么还如此率性妄为?”吴氏显然被她气得不轻。
“我知晓你心中一直有道坎。”好言好语相劝,没想到她还是这么不识好歹,吴氏气得脸色泛白,淡妆下掩盖不了其怒意,“你总觉着你并非我所生,我对你便少一分真情,多一分假意,但你是自幼便抱到我膝下来养着的,我养你比养阿尧和阿露还要早一些。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将你视如己出。我这段时日来为你婚事操碎了心,还不是盼望你能嫁个如意郎君,不用再想之前那般受夫婿的气吗?”
“让你嫁给荣儿,也是我深思熟虑之下的决断,这门亲事绝不会委屈你半分,你为何就是不懂?”
“你嫁给姚鉴事我同你爹依了你,你不愿嫁给刘芳洲,我们也依了你,你不愿同那江相公来往,我们还是随了你的意,但这回,我们二人绝不会再允许你这般任性,”吴氏阖上眸,“你出去,去祠堂给我跪下,想想自己究竟错在何处,没想明白不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