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低着头,直到眼底映入一双长靴,刚要行礼,想起什么忽然噤声,只站在一侧垂眸,不敢乱看。
但视线里还是映入了男人的衣袍。
陛下应该是换了一身衣裳,深紫色的长袍,下袍处用金丝勾勒云纹,腰处仍旧扣着盘龙玉带,下方系着绣元宝荷包。只不过边角被磨损的退了色,就连针脚也露了出来。
她早就注意到了,因着陛下满身华贵,只这荷包老旧,突兀的很。
她猜测,定是很重要的人赠送的,不然陛下怎么会日日带在身上,就连边角磨的退了色,都不舍的扔呢。
谢之州并没有说话,只眼角还带着丝春意,眼尾泛红,意犹未尽之意,妖媚蛊惑。不过没人敢盯着他的脸看。
他方才正在勤政殿议政,忽闻她不肯进食,这才匆忙赶了过来,现在还要赶去勤政殿,但他的动作仍不见半分焦急,只慢吞吞的将外袍合上。
遮住了脖颈上那道新添的红痕,已经见了血丝,不过他指尖抚过的时候,脸上春意更甚。
他低眸,伸手将食盒盖子掀开,带看见里面盛着的一碗热腾腾的鸡汤时,脸上的神情越发的柔和。
......现在虽然是盛夏,但是女子的身体到底娇弱些,怎么能吃冰凉的东西?
不过,他想起方才掌心扣着的人,入手滚烫,且还滚着汗珠,就连发丝都黏腻的沾在了一起。
殿下她......应该是极热的吧?
他吩咐道:“等公主喝完鸡汤,再做些凉糕送过去......不要做多了,切记不要让她多吃。”
嘱咐完这些,他这才离开。
阿茵紧绷的身体这才稍稍放松了些,就连额角的汗珠也好似得到了解放,一骨碌顺着她的脸颊滚落。
她提步,再次走了进去。
......
殿内香炉袅袅生香,盖过那惹人羞燥的气味。
帐上铃铛响了几声,又转为平静,大红帐幔被窗缝里渗进来的风吹的轻飘了几下。
继而又将塌上躺着的人遮盖的一丝不露,只隐隐看见轮廓。
魏宝亭闭着眼睛,但还是有泪珠从眼角滑落,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如何。
她昏昏沉沉的,眼皮沉重抬不起来,可是半分睡意也无,想要起身,却被腿间酸涩的疼意阻碍,只半弯着身子侧躺着。
忽听见有脚步声传来,以为是谢之州折返,惊的她立时将眼睛闭上,大气都不敢出,等了好一会儿,没有声响,她这才翻身透过帐幔看过去。
“......作何?”
“今中午御膳房做了鸡汤,殿下起来喝一口吧?”对面没有说话,阿茵大着胆子道:“您今早上就没有用膳,现下身体饿着了,该要不舒服了。”